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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二十四节气之谷雨】【双花】大隐隐于市『肆』


街头巷尾,锣鼓齐鸣。
“孙大将军击退匈奴回京了!”
整个京城万人空巷,百姓们都围在城门直通宫门的道路两侧,想一睹大将军潇洒英姿;两旁楼阁上的闺中小姐也都攥紧了手帕,涨红了脸蛋儿想引得大将军关注。
城门大开。
孙哲平跨着汗血马,威风凛凛的站在首位,一时间,人声鼎沸,人们纷纷洒下花瓣以示祝贺。喧闹一直持续到孙哲平进了宫门才堪堪有减弱之势。
“臣孙哲平,参见陛下。”孙哲平踏进议事堂,躬身行礼道。
“爱卿不必多礼,快快请坐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
孙哲平落座,侍女为他上了茶,皇帝看他呼吸稍稍平稳后,说道:“爱卿此次出征十分辛苦,朕于明日酉时为爱卿备下宴席,为爱卿接风洗尘。今日便回家好好歇息,若无紧急要事,明日再来汇报即可。”
孙哲平行礼道:“臣谢陛下隆恩。”
待孙哲平回府时,已接近未时。府中佣人都出门迎接大将军回府,管家上前道:“将军,张公子正在书房等您,午膳还没用呢。”
孙哲平眉头一挑,问道:“他何时来的?”
管家回道:“许是巳时吧,听闻将军今日回京,张公子带了好些东西来呢。却未曾想将军您等到此时才回府,怕是等得烦了。”
孙哲平点点头,脚下生风,忙向书房奔去。
“乐乐!“孙哲平推开房门,就看见张佳乐坐在书案旁,一身白衣,侧着头读着书卷。
“回来了?”张佳乐听见人声,起身走向孙哲平,略带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上上下下扫了几个来回,“可曾受了什么伤?”
“未曾伤筋动骨。战场杀敌难免负伤,但都是些皮外伤,不碍事。已经好了。”
张佳乐点点头,将人推了出去,“你先去换身衣裳,过会儿我给你看看我这几个月都得了些什么宝贝。”
孙哲平听话的卸了盔甲,重新走进书房时只见张佳乐正提着一把剑,心下一惊,连忙跑过去将剑夺了下来。
“你拿这东西作什么!”孙哲平瞪着眼睛问张佳乐。
张佳乐笑了笑,“孙大将军慌什么,我又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公子。
孙哲平叹了口气,将剑扔到一边。
“哎,你好好对待那剑,这可是我拉下面皮软磨硬泡两月余才从百花谷讨来的啊。”张佳乐见孙哲平这般举动,惊慌之下脱口而出。
“百花谷?你去了百花谷?”孙哲平扭头盯着张佳乐质问。
“没,我没……”张佳乐心虚的后退。
“你好端端的跑去百花谷做什么!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!”孙哲平步步紧逼,直把张佳乐困在了墙边。“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我……”
“我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嘛……”张佳乐抬手揉了揉孙哲平的头,笑嘻嘻的说,“你去试试那剑,我原本是要当作为你庆功的礼物,却被你提前看见了,那就直接送了吧。”
孙哲平犹豫半晌,应了声,将剑提在左手,细细观察了一会儿。
“这剑,叫什么名字?”孙哲平问。
“葬花。”张佳乐回道,“也不知道百花谷给这剑起了这么个名字是何用意,还给了我,也不怕它百花谷有一日被这剑荡平了。”
“怕是,没有那么一天了。”孙哲平苦笑道。
张佳乐看了孙哲平一会儿,坐到书案后的木椅上,甩开折扇摇了摇,开口问道:“你今日入宫,皇上跟你说了什么?”
孙哲平揉了揉太阳穴,将葬花挂到墙上,走到书架旁扫视着一本本藏书,说:“明日酉时,接风宴。”
“接风宴?”张佳乐冷哼一声,“是鸿门宴吧。”
孙哲平沉默着,没有回应。
“所以,你打算怎么办?”张佳乐问。
“我……”孙哲平低下头,捏起拳头,“我不知道。”
张佳乐伸手拿了墨条,在砚台上磨着,“朝中本就有你有意谋反的风评,更何况你此次凯旋,皇上定是又要疑心,明日的宴会怕是不会风平浪静。”
“我对皇上一片赤诚!他为何总要疑心我!”孙哲平恨恨的砸了下书架,震得书架侧面挂着的画卷晃了晃。
“为天子者,无不疑人。”张佳乐取了只羊豪笔,沾了墨,“皇上连枕边人都疑,何况他的臣子。”
“依我看,你现在有两条路。”张佳乐说,“一,与太子联合,共商大计,助他上位。承担失败之后的风险,承担成功之后被太子弃用的风险。”
“二,”张佳乐在纸上写了个“弃”字,“以退为进,以弃为取。交出虎符,放弃兵权,在官场中谋个清闲的职位,不参与争权斗争。”
“……”孙哲平默不作声。
“若要我说,我建议你选择第二种,虽是平平淡淡度过一生,但你在这之前已是立了军功无数,往后也能享尽荣华富贵。”张佳乐将纸拿在手中,起身,走到一旁的笔洗旁,把墨迹未干的宣纸浸入水中,看着那个苍劲有力的“弃”字一点一点氤氲开,最终面目全非。
“但你始终是个武将,与我不同。”张佳乐看向孙哲平,“我一介书生,中了举,被赐了个户部侍郎的职位,于我何利?本就无心官场上的勾心斗角,自行辞官在京城开个商铺,用着榜眼的噱头,生意做得风生水起。我这样便满足了,可你呢?”
“你若是弃了这兵权,交了这虎符,你还能做些什么呢?”
张佳乐看着孙哲平阴沉的脸色,走到他身旁,替他整了整衣角,“这两条路,你无论选择了哪条,都是葬送了自己的前程。”
“葬花,葬的不是百花谷,葬的是你这晌彻江湖的狂将军。”
孙哲平看着张佳乐,面容苦涩,眉眼间尽是悲凉。
“将军,张公子。该用晚膳了。”丫鬟在门外喊道。
“走吧,去用膳吧。”张佳乐笑了笑,扯了孙哲平的手,走向膳厅。
戌时。
张佳乐和孙哲平在寝室内的榻上吃着茶、读着书,室内静谧无声,略略能听得窗外蝉鸣。
“乐乐,”孙哲平突然说道,“你建议我选第二种,只是为了保我平安么?”
张佳乐把书放下,转过头,盯着孙哲平,“大孙,平安是很重要的。可我那样说,更重要的原因是,只有你平安了,我才能和你安安静静的度过以后的太平日子。”
那一刻,孙哲平觉得张佳乐的双眸,灿若星辰。
瞬间,他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尘埃落定了似的,在无声之中隐隐发芽。
“不早了,睡吧。”孙哲平说。
“好。”张佳乐说。

翌日,申时已过。
张佳乐为孙哲平理了理衣着,在将军府前对他说:“今日务必多加小心,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,我都会支持你。”
孙哲平点点头。
宴会上,朝中忠臣悉数出席,祥和气氛中掺杂着箭弩拔张。酒过三巡,孙哲平起身道:“陛下,臣近年来承蒙陛下厚爱,坐得这大将军之位,此次击退匈奴,为国尽忠,乃是我之本职,陛下还为臣办了这盛大的宴席,臣实在受之有愧。”
“昨日臣归家后,沉思了半日,细细想来,臣得了不少的荣耀,况臣此次出征,也负了伤,这右手怕是以后都提不了剑了。”
“所以,在此,臣借这杯酒,恳请陛下收回虎符,赐臣个清闲的官职做做,让臣好好歇歇吧。”
说罢,孙哲平将酒一饮而尽。
宴席上其他臣子沉默不语,看向孙哲平的眼神倒是都发生了些许变化。
皇上盯着孙哲平看了半晌,举杯笑道:“好,朕就满足你这个愿望。”

次年,暮春。
孙哲平看着在他书房里捧着书卷津津有味的读着的张佳乐,不禁开口打趣道:“你整日赖在我这里,你那商铺不管了?”
张佳乐头也不抬的回道:“我雇的那些人又不是吃白食的,交给他们好了,一个个的都比我在行。”
孙哲平笑了笑,“书生还是该去当文官。”
张佳乐也笑了,“不巧,比起当官,我更喜欢当孙将军的教习先生。”
“是,张先生。”孙哲平应道。
屋内笑声不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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